《官倉鼠》

 

唐·曹鄴

官倉老鼠大如斗，見人開倉亦不走。

健兒無糧百姓饑，誰遣朝朝入君口？

　　這首詩的作者曹鄴，字業之，桂州陽朔縣人，晚唐重要詩人。他自小勤奮讀書，屢試不第，直到公元850年，他才考中進士，由此踏上仕途。

　　曹鄴的詩作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，體恤百姓疾苦，揭露當時統治者對百姓的壓榨，語言通俗易懂。

　　《官倉鼠》這首詩如同白話一般：官府糧倉裏的老鼠真大呀，竟然有量米的大斗那麼大！老鼠的膽子真不小呀，有人開門進來了也不跑。前方的戰士沒有飯吃，老百姓餓得面黃肌瘦！你們這些大老鼠，是誰天天把糧食送進你們的口？

　　這首詩用民間口語，妥貼的譬喻，入骨三分地諷刺了貪官污吏對百姓的盤剝，深刻地揭露了是非顛倒的黑暗社會。

　　「倉中鼠」這個典故，出自《史記‧李斯列傳》。

　　李斯，戰國時楚國人。他出生於平民百姓人家，年輕時曾在那裏當小吏，過著清貧的日子。

　　有一天，他去上廁所，看到一隻老鼠。那老鼠又瘦又小，看到有人進來，「哧溜」一下就逃得無影無蹤。

　　又一天，李斯因公務到糧倉裏去辦事，在那裏見到的老鼠可不一樣了：老鼠又肥又大，看到人也不怎麼害怕，前去驅趕牠，牠也不跑遠。

　　李斯由鼠及人，不禁發出感慨：廁所裏的老鼠吃的是臭烘烘的髒東西，還常常受到人和狗的驚嚇，長得又瘦又小，太可憐了。糧倉裏的老鼠住在大屋子裏，吃的是糧，不擔心人和狗的驚擾，長得又肥又大，值得人羨慕。

　　他由此發出聯想：人何嘗不是如此？要想做人上人，就必須改變自己所處的環境，提高自己的地位。從此以後，李斯毅然地決定要做「倉中鼠」。

　　李斯先跟荀卿學帝王之術，學成後到了秦國，勸說秦王消滅各諸侯國，成帝業。秦王採納了他的計謀，派謀士帶着金玉財寶游說關東六國，離間各國的關係。李斯的這些計謀，在秦王消滅六國的過程中起了重大作用。秦始皇統一天下後，李斯被任為丞相，居於一人之下、萬人之上。他終於如願以償，成為「倉中碩鼠」。

　　秦始皇去世以後，李斯失去了靠山。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利和地位，李斯只得向趙高屈服，成為趙高的幫兇。可是他打錯了算盤，趙高為徹底排除異己，誣陷李斯和他兒子李由謀反。李斯受到嚴刑逼供，被迫承認罪行。最後他被腰斬於咸陽，夷滅三族，結束了他「倉中鼠」的可悲人生！

　　後世人們用「官倉鼠」或「倉中鼠」，比喻處境優越、不勞而獲的剝削者，多用以比喻貪官污吏。

大頭地獄

 

蓮生／文　

　　我到了「大頭」地獄。此處的人，頭大如「笆斗」，身軀很短，手足更短。

　　眞的是一個頭有三個大。

　　我們現代人流行「公仔」，有的頭很大，手足身軀略小，有點像。

　　大頭走路不穩，搖搖晃晃。

　　大頭常「烏青」，不是跌倒，就是左右碰撞。

　　大頭常爬不起來，一跌倒，手足並划，划了半天，爬不起來。

　　（類似烏龜，無法翻身。）

　　大頭有失眠症，因頭大，想的甚多，夜不能眠。

　　大頭有頭風症，疼痛異常。

　　大頭有震盪症，跌倒後，震盪而死。

　　這是跌跌爬爬的「大頭地獄」的景象，如果大頭跌死了，或痛死了，或得其他症狀而死，通常隔一天或二天又活了過來。

　　然後，跌跌撞撞過日子。

　　此地獄，一眼望去，如同瓜園。

　　我問冥吏：

　　「是何因緣，竟有此地獄？」

　　冥吏大笑：

　　「這創意來至陽間，你們人類有『大頭病』的人，不在少數。」

　　「眞是匪夷所思！」

　　冥吏說：

　　「大凡喜歡權位，爭奪不休的，用權勢綁樁的，用錢買票的，以不正當的手法，去爭取名位的。得了名位，用名位仗勢欺人的；得了金錢，用金錢，欺負窮困的，作威作福的。像這一類的人，都來到大頭地獄。」

　　我說：

　　「請舉一例。」

　　冥吏說：

　　唐朝有位「竇軌」。

　　這位竇軌是唐高宗大穆皇后的堂兄，以裙帶的關係去爭取到洛州的都督。

　　權大勢大。

　　於是仗勢欺人。

　　他害死尙書「韋雲起」。

　　在判案時：

　　對小犯者判重刑。

　　對大犯者判死刑。

　　刑罰殺死很多的老百姓及讀書人。

　　貞觀二年，犯病。

　　恍惚中，看見很多人，抬著盤子，盤子中放了一個一個大西瓜。

　　很多瓜要供養他。

　　寳軌很歡喜。

　　再仔細一看，原來不是大西瓜，而是一顆又一顆的大大人頭，向他寶軌大叫一聲死了 。

　　死後下「大頭地獄」，忽生忽死。

　　冥吏說：

　　「有些人用不法的手段去取得權位之後，便違背了倫常，或是毫無情義，或是作威作福，或是尖酸刻薄，或傲慢任性，或欺心利己，或貪財好色，或欺壓百姓……。」

　　這些人都下「大頭地獄」。

　　我問：

　　「就只是這樣嗎？是不是太便宜了，大頭地獄只是大個頭而已？」

　　冥吏答：

　　「爲官者，初下大頭地獄。後來再依其因緣果報，轉送其他地獄的，其苦是一個一個來的，不失分毫！」

　　我說：

　　「善惡之報，如影隨行。」

盧勝彥文集第234冊《蓮生活佛盧勝彥的密密密》「大頭」的密密密

代民受災

 

　　貞觀二年，唐朝京城附近鬧蝗蟲。有一天，唐太宗進入禁苑中，看到蝗蟲，就拈起幾隻，禱告說：「人民靠穀物活命，你卻吃掉了莊稼，如今我寧願讓你吃我的肺腸。」就想把蝗蟲吞下去，

　　身邊的人勸他說：「這種壞東西吃下去會生病的！」

　　他說：「我願意代人民受災，還怕什麽疾病呢？」還是把牠們吞下肚去。

　　據說這一年雖有蝗蟲，卻沒有成災。

　　貞觀二年，關內地區發生旱災與饑荒，有很多百姓賣掉子女來換取衣服和食物，唐太宗下令將皇家倉庫中的金銀絲綢拿出來，替災民贖回小孩，還給他們的父母。

　　他在詔書中還說：「如果能讓年成豐收，天下平安，即使把災禍移到我的身上也甘心情願。」

　　不久天降大雨，緩解了旱情，百姓都很高興。

※　※　※

　　德者，修養而有得於心也，即理得於心也。故「德」有：「道德」、「德性」、「德業」、「德化」、「德田」、「德育」、「德風」、「德望」、「德澤」、「德政」……等等。

　　世之人往往忽略德乃性之善也，施恩於人謂之德，事物之至真、至善、至美亦謂之德，德乃秉仁心而行正道，行公益事而恩澤於他人等皆謂之德。

　　而人生於世，原本皆有德善之本性，惟因受後天環境之影響，或聲色犬馬，或名利貪欲等，導致蒙蔽其原本善性之德，以致不能行諸於外，只思己身之利益，不管他人之利害，因而失其德也。

　　天心至仁至正，惟德是輔，凡欲格天心者，惟善惟德，故人若心存善念，以仁立德，其所行之事，皆為正道善德，則可上格天心也。

　　所以，德之於人，悠關其一生之成敗。譬如一幢建築物，若能在一開始建造之時就將地基打穩，便不怕此建築物在日後，有傾潰之虞。而修德就猶如建築物之地基，若地基穩固，則建築物便能鞏固，不論風吹日曬，皆無需擔心任何損壞矣！人之德若能健全，則能受到他人愛戴與景仰，人格亦能鞏固，一生將受用無窮，並博得他人之歡心且樂於親近。

　　論語子曰：「德不孤，必有鄰」，由此而知德對一個人至關重要，願世人，遵德而行，立德於身，進而積德之善矣！思悟之。

虛原雜誌第323期　述「德」

心外無法，滿目青山

 

　　德韶(891~972)，唐末五代僧，法眼宗第二祖。處州(今屬浙江)龍泉人，俗姓陳。十五歲出家，十八歲於信州開元寺受戒。歷訪諸師，但皆機緣不契，後至臨川參法眼文益。

　　有一天，文益上堂，有僧問：「如何是曹溪一滴水？」

　　文益說：「是曹溪一滴水。」

　　德韶在座側聞之，豁然開悟。後住通玄峰頂，有偈示眾說：「通玄峰頂，不是人間。心外無法，滿目青山。」

　　法眼聞之說：「即此一偈，可起吾宗。」

　　「通玄峰頂，不是人間。」通玄峰頂，在這裡指參禪所達到的最高境界。參禪達到了峰頂，已經超脫了塵寰萬像，當然與人間也就完全不同了。

　　「心外無法，滿目青山。」三界唯心，萬法唯識，萬法為心所現，因而心外無法。

　　德韶禪師說：「法身無相，觸目皆形；般若無知，對緣而照。」(《五燈會元》卷10)真如法性當體即空，但它又能隨緣而顯現為萬法。參禪者如能外不著有，內不著空，心應機隨緣地通過眼根與萬法相遇，就會發現青青翠竹盡是法身，郁郁黃花無非般若。

　　法眼宗常用「滿目青山」來表達這種觸目菩提、一切現成的禪悟之境。

　　有僧問清聳禪師：「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？」

　　答曰：「青山綠水。」

　　又問：「見後如何？」

　　答曰：「綠水青山。」(《五燈會元》卷10)

　　前後只是把「綠水」與「青山」換了個位置，而含義已截然不同，前者是執虛為實的妄見，後者則是觸目菩提，一切現有的禪境。德韶所謂的「滿目青山」，與「綠水青山」表達的意思是一致的。

　　這則宗綱偈語言簡潔、明快，通俗易懂而又含意深刻，較好地表達了法眼宗綱，難怪文益禪師讀後而有「可起吾宗」之贊。

投璧負嬰兒

 

　　有一天，孔子問桑：「我兩次在魯國被驅逐，在宋國受到伐樹的驚辱，在衞國被人剷除足跡，在商、周之地窮愁潦倒，在陳國和蔡國間受到圍困。為什麼我會遇上這麼多的災禍？現在，親戚越發跟我疏遠了，弟子朋友也跟我離散了，這到底是甚麼原因呢？」

　　桑回答說：「你沒有聽說過賈國人逃亡的事嗎？大難當頭，林回捨棄了價值千金的璧玉，背着嬰兒就跑。有人議論道：『他是為了錢財嗎？初生嬰兒的價值太少太少了；他是為了怕拖累嗎？初生嬰兒的拖累太多太多了。捨棄價值千金的璧玉，卻背着嬰兒跑，這是為了什麼呢？』

　　林回說：『價值千金的玉跟我是以利益相合，這個孩子跟我是天性相連。』由此看來，以利益相合的，遇上困厄、災禍就會相互拋棄；以天性相連的，遇上困厄、災禍就會相互愛護。相互愛護和相互拋棄，差別也就太遠太遠了。君子的交誼淡得像清水一樣，小人的交情甜得像甜酒一樣；君子淡泊卻心地親近，小人甘甜卻利斷義絕。大凡無緣無故而接近相合的，那麼也會無緣無故地離散。」

　　孔子聽了深受啟發，說：「我會由衷地聽取你的指教！」

　　典故「投璧負嬰兒」也源自這個故事，比喻重視親情，看輕身外之物。

　　《莊子·山木》：「且君子之交淡若水，小人之交甘若醴(甜酒)；君子淡以親，小人甘以絕。」

　　宋·辛棄疾《洞仙歌·丁卯八月病中作》：「味甘終易壞，歲晚還知，君子之交淡若水。」

禪定重不重要

 

蓮生／文

　　一位姓徐的弟子問我，他曾在一本書上讀過：

　　有一位禪師在禪定。

　　而另有一位禪師在旁磨磚。

　　這位禪師出了定之後，覺得磨磚的師兄好奇怪，就問：

　　「你磨磚做什麼？」

　　「磨磚成鏡。」

　　「磨磚怎可能成鏡？」禪定的禪師笑了。

　　那位磨磚的禪師反問：

　　「那你禪定做什麼？」

　　「禪定成佛。」

　　「禪定怎可成佛？」磨磚的禪師更是大笑不止。

　　徐姓弟子讀了這段公案，問我：

　　「這是怎麼一回事？我們到底要不要禪定？禪定重不重要？」

●

　　我的答覆如下：

　　那位磨磚的禪師說的非常正確，禪定是不可能成佛的。

　　「也就是說，光是禪定，天天禪定，是不能成佛的。」讀者須細思這句我說的話。

　　我再解釋如下：

　　所謂三藐三菩提（正覺），即非三藐三菩提，即是三藐三菩提。

　　真如的證得，即非證得，即是證得。

　　非佛。

　　非心。

　　非物。

　　所以，「禪定成佛」，禪定直接成佛，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。禪定不等於成佛。

　　（以上我寫的，明心見性的人，知道我寫的是什麼，不是明心見性的人，會不太明白）

　　總之：

　　禪定不可能直接成佛。

●

　　至於我們到底要不要禪定？

　　我答：「要。」

　　禪定重不重要？

　　我答：「重要。」

　　一本薄薄的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」，正是觀自在菩薩，入甚深禪定的大大領悟。

　　我如此認為：

　　我修四禪八定，進入禪定，正是漸漸的把累世的習性，一一的斷除。

　　禪定不能直接成佛，但，可以斷除自己的一些習性種子。

　　禪定不能直接成佛，但，禪定可以獲得成佛的智慧。

　　禪定可以得到俗諦智慧、真諦智慧。這是成佛的必須品，一種超高超然的智慧。

　　禪定得到的智慧，包括：

　　「宇宙天文學。」

　　「生命生理學。」

　　「原子論。」（氣、脈、明點）

　　「時空論。」

　　「神變論。」（神通）

　　「唯識論。」

　　等等等等。

　　擁有了這些大智慧，再來認取「真如」（正覺），也就容易了。

盧勝彥文集196冊《清涼的書箋》禪定重不重要

割地求和

 

　　戰國末年，秦國為了完成統一大業，不斷地向鄰國發起進攻，佔領了大片土地。魏國三次遭到秦國的大規模進攻，屢戰屢敗，損失慘重。

　　公元前273年，秦國又一次向魏國發起強大攻勢，鋒芒直逼魏都大梁。魏王得到消息後坐立不安，連忙把臣子們來議事。

　　一提起秦軍大兵壓境，魏國的臣子個個膽戰心驚，過去一次次慘敗的教訓使他們再也不敢提「抵禦」二字。大多數臣子認為，既然無力抵抗秦軍，不如割讓土地，向秦國求和。

　　蘇代聽了大家的議論，冷冷地笑了幾聲。別人問他為什麼冷笑他說：「只是因為大家膽小怕死，所以才希望大王賣國求和。大王的土地是有限的，而秦王的慾求是無限的，以魏國有限的土地，去滿足秦王無限的慾望，那是不可能的。這就好比是抱着柴火去救火，不但不能救火，反而使火勢越燒越旺。」

　　雖然蘇代把道理講得很清楚，但是膽小的魏王依然不肯聽從。魏王割讓了大片土地，換得眼前的太平。

　　不出蘇代所料，魏國的疆域越來越小，力量越來越弱。到了公元前225年，秦國又向魏國發起了進攻，魏國終於滅亡。

　　《史記·魏世家》：「且夫以地事秦，譬猶抱薪救火，薪不盡，火不滅。」

放屁

 

南海古佛　降

詩曰：芊芊郁郁百花妍，雨盡斜陽彩霧連。

　　　兩眼不迷金紙醉，青山伴我度流年。

聖示：吾今日降著：「遠離煩惱的生活」

　　第四章　煩惱的觸發點

　　第一節　由眼睛引發的煩惱

　　宋朝蘇東坡聰慧過人，精通詩詞歌賦，平日也喜歡談經論道。在被貶江北為官時，與金山寺的佛印禪師，經常互相切磋。

　　一日，自覺修持有得，於是撰詩一首，派遣書僮過江，送給佛印禪師印證，這首詩寫道：

　　稽首天中天，毫光照大千；

　　八風吹不動，端坐紫金蓮。

　　蘇東坡的意思是說：我的修行境界已經臻於上乘，即使是稱、譏、毀、譽、利、衰、苦、樂，這八種順境、逆境的旋風，都無法影響我的情緒。

　　佛印禪師看後，莞爾一笑的寫了「放屁」二字，就打發書僮回去交差。

　　蘇東坡以為佛印禪師對自己的修行境界，必定會大加讚賞，於是滿心期待的打開禪師之回覆。當他看到「放屁」二字時，不禁怒火中燒，於是乘船過江找禪師理論。

　　蘇東坡質問佛印禪師後，禪師不禁哈哈大笑道：

　　「大學士！你不是自誇『八風吹不動』嗎？怎麼一個『屁』字就把你打過江？」

　　蘇東坡聽了才恍然大悟，慚愧不已。

　　此事例是典型「由眼睛引發的煩惱」，因為，當蘇東坡眼睛看到「放屁」二字時，立刻取著外境，中性的文字就頓時化為嘲笑，深深刺痛他的心，因而生起煩惱、嗔意，沒有討個公道決不罷休。

　　只要一個人的眼睛是正常的，就會看到外境，有時會看到喜歡的人、事、物，有時會看到不喜歡的人、事、物。沒有經過修行訓練的人，因為不懂得正知、正念，只知道往外看，不懂得往內看，且「心」是軟弱無力的，因此，會被外境牽著鼻子走，而隨順個人習性產生各種煩惱。

　　其實，「看到」本身是中性的，是沒有煩惱的，例如：一位成年人看到玩具、電動搖搖車，心中不會生起貪愛、煩惱，因為，成年人對玩具、電動搖搖車的真相有清楚的認知。但是，兒童不知道玩具、電動搖搖車的真相，所以心中會生起玩樂的貪愛念頭，如果不能如願，就會煩惱哭鬧。

　　又例如一隻狗在別人家門口大便，一般人會視而不見，但是，如果這隻狗是在你家門口大便，反應就會有天壤之別。這些都是因為有「我」存在，煩惱的根本也就是在這個地方。

　　世人習慣往外看，有些人看到他人事業有成、諸事順利、有錢有閑、生活富裕、家庭美滿……等，而引發出心裡酸溜溜的妒忌心。當他人處處撞壁、諸事不順、貧困潦倒、生活艱辛、家徒四壁時，內心則又竊喜偷笑、暗自得意，這些都是嗔念心態在作祟。

　　其實，高山不礙白雲，磐石不阻流水，每一個人都是在自己的業報中生活，他人的一切成敗得失，根本就與你毫無關係，有什麼好計較？有什麼好批評呢？

逐臭之夫

 

　　人各有好尚，蘭茞蓀惠之芳，眾人所好，而海畔有逐臭之夫；咸池、六莖之發，眾人所共樂，而墨翟有非之之論，豈可同哉！

　　三國魏。曹植。與楊德祖書

　　人各有不同的喜好，像蘭、茞、蓀、蕙等香草的芬芳迷人，都是眾人喜歡聞的，但是在海邊卻也有喜歡追著臭味跑的人；黃帝的（咸池）和顓頊的（六莖）樂曲，演奏起來莊嚴典雅，是眾人樂於欣賞聆聽的，但墨翟卻有指責它們的議論，這怎麼能同等看待呢！

　　曹植認為文章與人一樣不可能完美無缺，因此要虛心接受批評。他在評論別人的文章時，也清楚知道文學是主觀的事，會因人的喜好而有「逐臭」與崇尚「蘭茞蓀蕙之芳」、「愛樂」與「非樂」的巨大落差，難有絕對標準。

　　「海畔有逐臭之夫」隱含黑色趣味，此句是有典故來源的。《呂氏春秋。孝行覽。遇合》記載，從前有一個人，身上散發惡臭的氣味，他的父母、兄弟、妻妾與朋友，都無法和他一起生活。他十分苦惱而避居於海濱。然而彷彿是惡作劇似的，海濱卻有人偏喜歡他的臭味，每日追隨著他，不肯離開。後人將這個故事濃縮成「逐臭之夫」，引申指有怪癖的人。

　　這種愛與不愛的極端對比，不僅限於味道，在音樂方面也有例證。古代皇帝喜歡制禮作樂，如顓頊作〈六莖〉，「音樂之祖」軒轅黃帝所作〈咸池〉，甚至被推為中國音樂史上第一名作。但是墨子極力反對統治者繁飾禮樂、注重聲色之美，認為這些事情都是勞民傷財，不利天下蒼生，所以大聲喊出「非樂」。

　　沒有「南威之容、龍泉之利」的人不能亂批評，然而就算符合條件，其評論還是無法避免「逐臭」、「非樂」的主觀限制，因此評論者不能強迫他人認同與接受。

細慢長的道理

 

蓮生／文

　　以前我不太明白佛教「課儀」唱頌、詠吟的道理。

　　我說：「讚偈或念佛為何要拉那麼長，像唱戲一樣，同樣用念的，一下子就結束了？」

　　善賜法師對我說：「這叫曼詠，要細聲、要緩慢、要拉長音，有它的意義在。」

　　善賜法師說的意義有三：

　　第一，進入自心意識。　　

　　第二，感情的至切。

　　第三，恭敬之情意。

　　

　　我們念佛唱偈，這三者全包括，就成了「細、慢、長」的道理。念佛唱偈若不如此，無法「印心」，至切情意也不是哭泣，也非悲傷嘆氣，在唱念中就有「禮拜」、「供養」、「讚嘆」、「觀想」的意識在其中了。

　　這就已在修行了。

　　若不如此，急急忙忙的念一念，不容易「入心」、「至切」、「恭敬」。

　　寫一詩：

　　念佛唱偈勿匆匆

　　如急雨風暴

　　而是細慢長

　　否則但覺心緒惡

　　聲聲悠揚入心耳

　　觀想便到佛閣遊

　　也不昏瞑

　　句句清晰簌簌落

　　表達行者的心意

　　別無妄念自然調柔

盧勝彥文集第174冊《一道彩虹》細慢長的道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