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生/文
昔日,了鳴和尚告訴我一個真實的故事:
有一名年輕人,名叫黃義,他性好旅遊,他獨自一個人到了中國西南的滇黔去遊歷。
黃義到了苗侗的山區。
適逢苗侗舉行了族人的「跳月」盛會,這種盛會在古書中有記載:
「苗俗每歲孟春,男女各麗服相率跳月,男吹蘆笙於前以為導,女振鐸於後以為應,盤旋宛轉,終日不亂。暮則挈所私歸,謔浪笑歌,至曉乃散。」
黃義參加了苗人的「跳月」盛會。
那是一個歡樂的盛會,是春天三月的時節,桃花李花都盛開了,當天晴空萬里,月光非常的明媚,苗侗族人預先在山頂的空地上準備了豐富的酒食,又有種種的樂器,蘆笙、笛、鼓、弦等等。
穿著華麗衣服的男女,都到空地月場裡面來,音樂響起來了,很多少年男女吹著悠揚悅耳的蘆笙,繞著圈子,踏歌跳舞。
一般是男的吹蘆笙。
女的搖響鈴。
或是大眾一起盤旋舞蹈。
或是兩人對舞。
通宵都不疲倦。舞到最高點。
黃義被一名苗侗的少女所吸引,少女舞蹈時,投射出來惑人的目光,令他心神搖曳。
少女的嫵媚。
少女扭動的水蛇的腰,令黃義無法抗拒。
少年男女在舞蹈時,情投意合,那少女也看上黃義,兩人目光一交接,便緊緊的黏在一起了。兩人互相舞成一對,貼得更緊。
苗侗少女熱情的身軀,黃義的心中早已熱血沸騰了。
他們手牽著手。
離開人群,走入密林,到秘密的地方去。
當黃義要到苗疆的時候,曾有友人勸他:
「苗侗旅遊要小心!」
「為什麼?」
「不要愛上當地女子!」
「愛上又如何?」黃義問。
「愛上會回不來!」
「為什麼會回不來?」
「苗侗人有降蠱啊!」
什麼是蠱?什麼是降?黃義根本不明白。然而,黃義去參加跳月盛會,果真愛上了苗侗少女。
黃義被迎進苗侗人的家,成了苗侗族人的女婿,剛開始黃義確實愛自己的新娘。
結婚二年,生活習俗很不習慣,但還可以忍耐,但,日子一長久,頓感無奈。
黃義個性喜好遊歷,日子過得太單調,如何受得了,難道他要一生老死苗疆嗎?
黃義屢屢提出要走。
黃義的妻子也明白快要留不住先生了。
有一天。
妻子對黃義說:
「你可以走了!」
黃義高興的大叫:
「真的!」
妻子說:「你走了,再也見不到你了,我們的這段緣,永遠消失了。你能再考慮嗎?」
黃義說:「不會的,我只是回去一趟,會再回來!」
(其實黃義根本不想再回來)
妻子對黃義說:
「務請再三考慮!」
黃義根本不用考慮,匆匆收拾簡單的行李,就急急忙忙的下山去了。
妻子哭著送他,卻淚水留不住黃義的心。
‧
黃義走出了苗侗的山區,已是傍晚的時分,山下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市集,約住著二、三百人的小鎮,有兩家小旅店,他走進旅店,想要休息一晚,旅店老板看了他一眼,對黃義說,房間已滿,請找他家。
黃義走入另一家旅店,他還沒開口,店裡面的人對他說,房間已滿,請找別家。
黃義說:
「我可以付加倍的錢!」
「不行,滿了。」
「隨便一間也行!」黃義說。
「連一間也沒有。」
黃義很狐疑,這荒郊野外的小市集,今晚整個市集很少有外人,旅店怎麼會滿呢?黃義走在黃沙滾滾的一條街上,街上連個路人都沒有,他覺得這個市集死寂寂的,相當的詭異!
這市集只有一家小吃店是開的,他走了進去,店裡面有一桌客人,原本談笑風生,一見他進來,大家顏色大變,噤若無聲,人人看著他。
黃義要了一碗麵,吃了,付帳。
黃義問店東:
「這裡可有住的地方?」
店東回答:「兩家旅店相信都滿了,容不下你!」
「正是。」黃義說。
「離店右走,第三家,你去敲門,也許你可以找得到住的,一般找不到住的,就只有找他了。」店東意有所指的說。
黃義不疑有他,就去敲第三家的門。
門開了。
一個老頭子看了黃義一眼,也不多說什麼,迎他進去,原來裡面是棺材店,大大小小堆積在兩旁,走到了後院,後院有兩個房間,顯得很雜亂。
黃義問:
「這是什麼房間?」
老頭回答:「是停屍間,現在無人住,可讓你住。」
黃義打了一個寒顫。
「不!」黃義打算不住。
老頭說:
「這是苗侗山下,露宿不得,戶外野獸多,將就一晚吧!鬼有什麼可怕,人才可怕呢!」
黃義想想也是,就壯著膽住下來。
老頭先要了黃義的住宿費,倒茶給水相當殷勤,又帶黃義到店裡。
老頭問:
「你要那一付!」
「一付什麼?」
「棺材。」
「我為什麼要棺材?」
老頭回答:
「無常。有誰知道今夜上床,明晨能下床否!」
黃義說:
「我還年輕,不想死!」
老頭回答:
「人命無常呼吸間,有限光陰當愛惜,今生遭遇巫蠱難,算算日子有幾天。」
黃義聽不懂老頭說什麼。
老頭對黃義說:
「你回房間,照照鏡子,看看你的鼻子上端浮現了什麼,仔細些!」
黃義回到房間,仔細照鏡子看了看,自己的鼻子山根青了一塊,這紫青呈現了蜈蚣形。
黃義也不知是何義,黃義因為下山走路走得倦了,呵欠連連,也就熄了燈上床,只一下子,便呼呼大睡,早已入了夢鄉。
當天晚上。
苗侗山下的小市集狂風大作,吹得家家戶戶緊閉窗戶,天上的月亮躲在烏雲裡,大地一片烏漆麻黑,只剩下狗吠連連,那狗吠的聲音,如吹螺一般,非常悲愴!
一道白光在漆黑的天空閃過。
白光像巨大的蜈蚣形。
白光進入黃義熟睡的停屍間。
只聽見一聲慘叫。
黃義死了!
狂風之下的慘叫聲雖然很淒烈,但給風一吹,馬上就被掩蓋了。
‧
了鳴和尚告訴我:
苗疆一帶族人,相信巫毒教,家家戶戶養蠱,這蠱是很詭異的,你養蠱養得好,家庭生計會很好,種田的,五穀會豐收,做生意的,生意會興旺,壽命會延長,身體會健康,婚姻會圓滿,總之,一切會如意吉祥。
舉一個例子來說,蠱這種東西,類似巫術的「養小鬼」,養小鬼是將初生而死的嬰兒之魂魄收來,收為己用,供養小鬼之靈魂,之後,希望小鬼言聽計從,利用小鬼去做生意,去交朋友,去賺錢,去影響他人,使養小鬼的人獲得「名利」。
而「蠱」不是人的靈魂,而是「毒蟲」的靈魂,苗人將毒蛇、毒蜈蚣、毒蜘蛛、毒蝎子等等養在一處,牠們彼此互相咬噬,一隻又一隻毒發而死。
其中有一隻不死的,那就是最毒的了。
如果毒蛇不死,那就是「蛇蠱」。
如果毒蜈蚣不死,那就是「蜈蚣蠱」。
……。
養「蠱」有好的、善的。
養「蠱」也有不好的、惡的。
惡的「蠱」如果放給敵人,敵人就會中了蠱降而死,這是使用「巫蠱」去殺害敵人的方法。
有些中了「巫蠱」的人死後,全身呈現黑色,如中毒一般,如果解剖他的身體,肚子一打開,滿肚子都是蟲,非常可怕。
養「蠱」的苗人,要懂得侍候「蠱」的方法,侍候的好,會大發利市。侍候的不好,「蠱」一樣會反噬,「蠱」一反噬,也是很厲害的。
有人說「蠱」是毒物。
有人說「蠱」是細菌。
有人說「蠱」是動物靈。
說法不一。
我問了鳴和尚:
「為什麼苗女要對黃義放蠱?」
了鳴和尚答:
「愛的反面就是恨,愛恨是一體兩面,苗人要愛情,也可放蠱,分手了,也可放蠱,這就是愛到極點,大家一起死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」
我又問:
「那市集裡面的人,明知黃義中了蠱,為何沒有人出面來救他?」
了鳴和尚答:
「這世間人,固然有俠義之士,但畢竟是少數的,一般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在苗疆,中蠱是常有之事,解救的方法是有,但也要大費周章,有的時候解救不好,救人的人反而死了,也是有的。要救黃義,其實也不是容易,同時救了黃義,得罪了放蠱的人,自己的未來,恐怕也會死在蠱下。」
我問:
「如何知道放蠱成否?」
「蠱是活的,會回報主人!」
「如果救了黃義?」
「一定要殺死毒蠱。」
我說:
「這娑婆世界眾生,追逐名利、愛情,真的是逐境之夫。念念在妄相之中,念念妄妄無有止時,有誰真能跳出名利之圈,愛情之困呢?」
了鳴和尚告訴我,在古書上記載,蠱還有「蜥蜴蠱」、「馬蝗蠱」、「蜣螂蠱」、「金蠶蠱」。
我還有一個疑問:
「如果養蠱的人,有一天不想養了,怎辦?」
了鳴和尚回答:
在古代,有一種方術,是專門趕走蠱的,要找十二位童男,年齡在十歲、十二歲之間,頭上包著紅布,身上穿了黑衫,手上拿著大搖鼓,咚咚咚咚的搖。
這十二個童男,象徵十二金甲神,由一位巫師帶頭,領著十二位童男唱一首降伏蠱的歌:
蠱啊蠱!
不要猖狂,
我們天上金甲神,
無鬼能擋!
金甲神毫不留情,
要把毒蠱來掃蕩!
燒焦你的身軀,
拉下你的足,你的翅膀,
身上斬成一段段,
抽出血,抽出胃腸!
你要趕緊逃,
不然你是金甲神的食糧!
歌一唱,鼓一搖,十二童男跳「驅魔舞」,巫師把養蠱的一個黑色小缸,拋入長河之中,就讓小缸隨水流走,就把蠱送走了。
這個方術,現代人已經很少用了,現代人要送走蠱,只將養蠱的小缸,偷偷的送到旅店房間,而自己就跑了,由於是旅店房間,旅店客人熙來攘往,蠱毒肚子餓了,不會回頭去找自己的主人,就找陌生的客人下手,因此陌生的客人就遭殃了,這是養了蠱,又不想養,害人的壞人所幹的壞事!
在我度化眾生的生涯之中,也有這樣一件「蜈蚣降」的真實故事。
我有位弟子,姓孟名萬,他開旅社(旅店)。
他急急忙忙的找我。
他告訴我一件奇事:
旅社在上個月有一位遠方人來住店,要了房間,卻沒有住,走了,遺留下一個黑色的小瓦缸,上頭綁了封口,不知是何物?
清潔工通知櫃台,櫃台通知我,大家當場把封口打開一看,裡面空空如也,什麼也沒有,這小瓦缸看來也不值什麼錢,大家隨手就拋到垃圾箱,由垃圾車載到垃圾場去了!
這種事大家都不在意,但問題是,在這一個月內,我這旅社卻死了兩名客人,這兩名客人都是死在同一個房間,而這房間就是遺留小瓦缸的那一間。
兩名客人死因離奇,住店都是好好的,沒有什麼病,只是過了一晚,早上清潔人員欲進入,敲門不應,開門進去,卻發現直躺躺的死了。
身子發黑。
死因不明。
旅社發生這種事,名譽不太好,傳了出去,有誰敢來住店,因此趕快來請示。
我閉目禪定觀察,卻什麼也沒見到,一片黑黑的,最後只看見白光一閃。
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是「蠱」。
我對孟萬說:
「我去旅社,幫你灑淨吧!」
孟萬當然非常高興,盧師尊要親自到房間來灑淨,這是非常難得的。
我隨孟萬進了房間。
我是一位通靈人,一進入房間馬上感應到氣氛不對勁,一股邪氣直撲身上。
我要唸「避邪咒」,已來不及!
我打了一個寒顫,心中暗念:「不好!不妙!」
張開天眼一看,只見一道白光長長的,裡面有東西在蠕蠕而動,彷彿有多足,看不真確。
我唸大悲咒,加持杯水,灑向東,白光閃到西,灑向西,白光閃到東,灑向南,白光閃到北,灑向北,白光閃到南,灑向上,白光閃到地氈之下,這白光很會跑,因為有多足之故。
我一看無法,結了手印,按了時辰,唸安土地真言:「南無三滿哆。毋得南。嗡。度魯。度魯。地尾。梭哈。」
來了一位全身浮腫的地主神。
我一見大驚!
地主神是旅社的守護靈,只見祂的形狀很奇怪,圓圓的頸子,長長的豬的嘴巴,兩條腿已經是象的大腿。
我問:
「如何是這模樣?」
地主神答:
「我被咬了。」
「咬那裡?」
「咬了一下嘴,頸子和大腿,就變成這樣了。」
「好厲害,牠是什麼?」我問。
地主神答:「是蜈蚣蠱!」
「蜈蚣蠱而已,地主神竟然擋不住?」我懷疑。
地主神說:
「這蜈蚣蠱不是一般的蜈蚣蠱,是一代傳一代的,論其輩份來,我們都輸牠。記得古代,中央的天帝就是黃帝,當時有位天神就是蚩尤,蚩尤為了爭天帝的位置,便到大地去尋找和他一起造反的人,結果找到南方的苗族和他並肩作戰,蚩尤便教會苗民養蠱。而今天這蠱,是蚩尤直傳下來的,不同一般的蠱,眾神都擋不住!」
我聽了大駭:
「怪不得大悲咒水灑不到牠!」
地主神說:
「這裡的地主神,都被牠咬傷了,痛得哇哇叫!如果是人,早就死了!」地主神很驚惶。
我問:
「何神可治這惡蜈蚣?」
地主神答:
「想不出來!」
「想不出來,要你何用,你自請吧!」
地主神一陣旋風,走了!
我再結「九天印」,召請更高的大神,我唸:
「天地自然,穢氣分散,洞中玄虛,晃朗太元,八方威神,使我自然,靈寶符命,普告九天,乾羅答那,洞罡太玄,斬妖縛邪,殺鬼萬千,中山神咒,元始玉文,持誦一遍,袪病延年,按行五嶽,八海如聞,魔王束手,侍衛我軒,凶穢蕩盡,道氣長存,急急如律令。」
這時虛空一聲霹靂。
來的是:
「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。」此大神是護法神王,相當威武,氣勢非凡。
我們互相拱手。
普化天尊問:「法師相召,不知何事?」
「為蜈蚣蠱事。」
大神說:
「此事天帝已知,你自回去。」
我再問:
「如何搜捕?」
大神答:
「天帝只說,自然也。」
普化天尊笑了一笑,只一合掌,便隱身退去。
我則怔在當地,不知怎麼辦?地主神想不出什麼辦法,普化天尊及天帝都說自然,那意思是叫我去餵蜈蚣蠱嗎?我無法可想,其實我真的想不出對付蜈蚣的方法,蜈蚣很會跑的,尤其牠是千年蜈蚣精。
‧
我回自己家中沐浴淨身,照鏡子。
看見自己山根鼻頭的上方,青了一大塊,仔細再詳看,老天!是蜈蚣形。
我大駭!
我想起黃義,我是中了「蜈蚣蠱」,今夜這千年蜈蚣精要來取我生命。我想,我一定在旅社進房間的一剎那,被沖犯到的。
我有自知之明,每一次進入一個房子,這房子有「生氣」,有「旺氣」,我會感應到,反之,這房子有「死氣」,有「絕氣」,我也會感應到,至於房子有「邪氣」,有「鬼氣」,我更一清二楚。像到旅社進房間,一陣寒顫,那就是邪之又邪的動物靈之氣,糟糕我沖犯了!
我想,今夜我要做結界:
在地上我做「金剛地基」。
在空中我做「金剛網」。
在四周我做「金剛橛」。
把四橛連起來,做成「金剛牆」。
在牆上升成火,就成了「金剛火院」。
而我睡在這中間。
我要千年蜈蚣精,如何闖也闖不進來,要牠精疲力盡,甚至被金剛火燒得吱吱叫,燒焦牠,把牠燒死。這是密教的結界法。
我也要自身變化:
念咒:「讓。養。康。」
床化為蓮花,我躺蓮花上,身子生出拙火。
風吹過,我成了金光閃耀的不壞金剛杵。
蓮花上的金剛杵,融入虛空不見。
我隱身了。
這就是密教的「眠光法」,睡眠在大光明藏之中的秘密法。
就算千年蜈蚣精能進入我的結界之中,牠也找不到我,我早已和虛空融為一體,不怕受傷害,因為虛空是永遠不壞的。這世界上,任何東西都會壞,唯一不會壞的就是虛空。千年蜈蚣精就算再厲害,也不能傷害虛空的。
我放心了,安了!
就在這時候,我的護法神「大威德金剛明王」現身出來了,祂周身火焰,牛頭,多手多足,威猛怖畏異常,金剛明王對我說:
「不用結界,不用眠光!」
我瞪祂:
「你要我死嗎?我一死,你就自由了,你不用護我的法了,你就樂了!」
祂說:「不是這樣,要自然!」
我說:「你和天帝一樣,和普化天尊一樣,都說要自然,自然就被吃了,吃了還能活嗎?你想害我?」
大威德金剛明王說:
「放心!我在頭上!」
我以為大威德金剛明王另有收拾蜈蚣精的其他方法,金剛明王要收蜈蚣精,所以不用結界,不用眠光,等蜈蚣精直闖陷阱,要收祂。
當夜,我安然入睡,什麼法也沒做,如同凡夫,睡得像死豬。
這正是:
睡眠心迷有萬端。
塵勞業識混成團。
人間一半都入夢。
透出頭來也是難。
過了子時,空中有一團邪氣撲向了我,那寒氣把我震醒了過來!
我張眼一看,我的媽啊!那蜈蚣頭正對準著我,周身長有數丈,多足蠕動,能乘風,張開口,口中利牙白森森,牠只一咬噬,我的氣就被牠吸了,而我也必死無疑,一條小命從此斷送!
這情況,有點像電影「異形」,那傢伙流著口水,牙齒磨來磨去,流涎滴在我的身上。我慘了,我完了,這回死定了,一世英名付之流水,這一次魂歸九重天,再也沒有機會可活!
我要如何觀想,腦袋一片空白,要結手印,來不及了,口中要唸佛持咒,唸何佛,持何咒,一時之中,佛太多,咒太多,驚嚇過度,只會:「阿、阿、阿」的直叫。
這「阿!」也是咒。
但見從我口中,出現一物,這一物見風則長,竟然膨脹起來。
這東西一現身,就變成龐大巨物,是一隻「大公雞」,這是「昂宿」。「天昂星」現身,蜈蚣精一見「天昂星」,牠就縮小了,嚇得直發抖。
原來這世界,一物剋一物,蜈蚣最怕的就是公雞,公雞的嘴一啄,那蟲蟲的身子就斷了,嘴啄兩下,「篤、篤」兩聲,蜈蚣就被吞下肚子?去了。
這蜈蚣是千年老精怪。
但,這公雞是天上二十八宿的「天昂星」,是公雞的黃巾力士。
「天昂星」一現。
「蜈蚣精」自知遇到剋星。
天昂星尖嘴一啄,蜈蚣精真的死了,再一啄,就吃進肚子裏去。
哇!太好了,萬歲!
我又活了。
這蜈蚣精一死,天空中出現許許多多藍色的星星點點的光,怕不有上百上千,原來是蜈蚣精昔日吃掉人們的魂魄,現在全吐了出來。
我知道,我要為這些人的魂魄超度!
‧
事後。
我問大威德金剛:
「為什麼天昂星會出現?」
大威德金剛明王答:
「因為你是天昂星!」
「胡說!」
「你忘了自己屬什麼!」
「我是屬雞,十二生肖中,我屬雞。」我怔住了。
「乙酉年出生,是屬雞。」
「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,叫我不用怕!」我責怪大威德金剛明王。
明王回答:
「如果早告訴你,還有好戲可看嗎?」
我追著大威德金剛明王,要打祂。
明王化一陣風,走了!
開旅社的孟萬,事後對我說,自從盧師尊灑淨過後,旅社一切正常,沒有其他的事件發生,生意也特別的好,營利豐盛。
孟萬請我吃飯。
想不到孟萬旅社(旅店)的地主神帶著地方神們也來了,祂們曾被蜈蚣精咬過,身子均很狼狽,紅的紅,腫的腫,還未褪去。
祂們跪著求我治。
我說:「我不知如何治?」
地主神說:
「盧師尊的口水!」
「口水,我的口水?」
「不錯,天昂星的口水一抹,紅腫就腿去!」
「這也是一物剋一物吧!」
地主神及地方神,紅腫一褪,興高彩烈的回去了!但一會兒,祂們又趕了回來。
「這回又有什麼事?」我問。
「我們都要皈依盧師尊!」
「好!好!」我那一頓飯,吃得好忙。
《神鬼大驚奇》蜈蚣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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