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桓公在書房裏讀書,遐想時候手握著書卷站在廳堂上。制作車輪的輪人在堂下勞作,他看見齊桓公說:「君主讀的什麽書?」
齊桓公隨口應道:「聖人之書。」
「這個聖人至今還在嗎?」輪人又問道。
「已經故世了。」
「噢,如此說來這冊聖人的書有點像酒滓、浮米,已經過時了吧!」
齊桓公聞言勃然大怒,厲聲斥責:「寡人讀書,伐輪的匠人憑什麽妄加評論。你說出道理則罷,不然的話,決不輕易饒恕于你。」
輪人卻不驚惶,從容而言:「不錯,我講這話自有道理。就以我制作車輪說吧,制作車輪時不能操之過急,過急,軸、輪難以契入;同時也不能疲沓怠懈,怠懈,軸、輪松動易脫。唯有不快不慢,做在手上,應于心裏,方才至精至妙。
然而,至精至妙只能默然於心,並非言語可以表達。因爲物本有性,性不是教、也不是學而能成。比如我心裏所悟精妙,沒有辦法可以傳授給我的兒子,我的兒子也沒有辦法從我這裏學得精妙的心性。所以我幹了幾十年,如今七十多還得操業制輪。
我想君主讀聖人書的道理也同於此;古之事已經混滅於古,即有所傳,豈能以古事比較於今天?古己窮盡不返,今事多變,既不適用今天,不就成了糟粕嗎?」
齊桓公聞而不知回答,笑笑離開廳堂。
讀書也好,養生也好,處理事情也好,都不能流於追求形式,或是困於外在的形式和框框,而應該看到事理,看到事物變化的本質,從事物的內部組織上去著手,你才會獲得豐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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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,大道運行,微妙奧秘,甚為深高難解。人聞有道,皆追蹤尋覓,企盼能掌握其妙理而把懷諸寶,卻不反觀自思,捫心探討,不知尋敲自我靈性本源,反而追追碌碌於芸眾所追尋之大道中,嘆哉!惜乎!終其一生,可得何乎?
道理千篇,古今聖賢春秋大典,筆椽奧理,注釋論述,皆盼將自我悟得之箴言大道傳留千秋,奈何人心自生蔽障,只向書章探討,終至尾亦難得開悟,反致自心茫茫然焉。爾等以為可嘆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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