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武仲在魯國擔任司寇,負責國家的經濟和獄訟事務。他為人正直,能言善辨,魯國國王季武子對他頗為器重。
邾國有一個名叫庶其的人背叛了自己的國家,帶著一批人馬前來投奔魯國。他順便把漆和與閭丘兩座城邑偷竊過來獻給魯國國王。季武子見庶其歸順了自己,還為自己擴大了疆土,因而禮遇庶其。他不但把曾襄公的姑母賞賜給庶其為妻,而且還重重獎賞和他同來的人。一時間,這件事情成了魯國內外茶余飯後的談資,人們都在議論紛紛。
臧武仲認為國王這樣做影響很不好。竊國者也是偷,季武子非但不懲處這些盜賊,反而姑息養奸,把他們奉為座上賓,那人們豈不認為偷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?
不久,盜賊果然就在魯國大行其道。夜半時分上房揭瓦,破門而入,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,也搶錢掠財,十分猖狂,一時間民怨沸騰。臧武仲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沒有采取什麼行動。
季武子聽說國家現在治安混亂,於是找到臧武仲,質問他:「現在盜賊無法無天,我都有所耳聞。難道你這個負責治安的還不知曉嗎?你為什麼不管不問!」
臧武仲漫不經心地回答說:「出現這種情況是不可避免的,我心有余而力不足,我沒有這個辦法禁止!」
季武子看到臧武仲心不在焉,十分生氣,厲聲說:「我養著大批的軍隊,派遣他們駐守在邊境,不分晝夜地監探,就是為了抵制強盜和外寇。你反而說盜不能治!那些軍隊和邊境有什麼用!你有什麼用!你連個盜賊都治不了,還談什麼才能?你還不如回家算了!」
季武子臉都氣白了,一口氣罵完,瞪著臧武仲,看他如何作答。
臧仲武仍然不為所動,不緊不慢地說:「養兵是另一回事。我雖然沒有才能,但我知道國家僅憑借山河之險是不會昌盛的,最主要的是以德治國!」
季武子冷笑著說:「原來你是說我沒有德!你自己推說沒有能力懲治盜賊、維護治安,還配談什麼‘以德治國’?你若沒有好的解釋,我今天就賜你死!」
臧武仲故意露出驚慌的神色,說:「請您息怒。可是如果一邊在消滅盜賊,而一邊卻在引賊入境,您認為我能禁得住嗎?」
季武子一聽更加生氣:「誰吃了豹子膽,敢引賊進來?你告訴我,我要嚴加懲處,把他分屍。」
臧武仲緩緩地搖頭說:「那庶其就是賊的頭目,他率領一群賊啊!您只看到了他們送來的禮物,卻忽視了來源,反而還重賞他們。在百姓眼中,你養著一群盜賊。他們看到盜竊不僅可行而且還能得到富貴,自然就改頭換面做盜賊了。您說,我是不是無可奈何啊?」
季武子聽完後,立刻明白了臧武仲話裡的意思,原來他用辯論的手段向自己進諫啊!他剛剛升起來的怒火立刻平息下去,他沒有讓臧武仲回家而是把庶其施以車裂之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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