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無他心處
一個和尚問趙州從諗禪師:「每天子丑寅卯等十二個時辰中,對不同的時辰,我應該怎樣用心去修行呢??」
趙州禪師說::「你呀,被十二個時辰弄得團團轉,而我卻把十二個時辰弄得團團轉。」
又說:「兄弟,別站得太久,有事就商量,沒事就坐到長車床窮究事理去。老僧當年行腳時,除了兩頓粥飯時為雜務用心,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用心處。假如不這樣,那就離禪太遠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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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念處經》記載:「比丘行往或歸來時,以正知而行。前瞻或旁觀時,以正知而行。屈伸肢體時,以正知而行。穿著袈裟、持衣缽時,以正知而行。吃飯、喝水、咀嚼、嚐味時,以正知而行。大小便利時,以正知而行。於行、住、坐、臥、醒、語、默時,亦以正知而行。如是,比丘安住於身,觀照內身……。」
「比丘以正知而行」意思是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保持正知,沒有片刻與正知分離。故此段經文是指,不論在日常生活的任何時刻,都要依正念來覺知所有的身體動作。
觀察每一個動作中的肢體、器官細微變化。觀察自己的變化,也觀察他人的變化,再進而思惟自己、他人變化中一切無我。
觀照身體舉止生起的現象,觀照身體舉止滅去的現象,同時觀照身體舉止生起與滅去的現象,最後觀照到身體舉止生起與滅去的因素。
《大念處經》所言的正知,包含「四正知」,即:
一、有益正知:向前進是否有利益(修行)?
二、適宜正知:思惟是否適合之後,而瞭解適合做之事的正知。
三、行處正知:在行走途中專注一種業處(如出入息、佛隨念、五蘊觀、不淨觀……),如此就是在修習行處正知。(行處正知為止禪)
四、不癡正知:在向前進等動作時不迷惑(凡夫只會想:「我在向前進;向前進的行為是由我產生的」)。(不癡正知為觀禪)
禪修者以「四正知」修行,則無時無刻都貫穿了生活中的分分秒秒,因此,既使是在日常例行的種種活動中,也可以見到無常、苦、無我三法印,而洞見事物的真實本質。
四、四界分別觀
《大念處經》記載:「復次,諸比丘!比丘於任何姿勢中,以各種界思惟觀察此身,即:此身有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風界。
諸比丘!猶如熟練之屠牛者,或屠牛者之弟子,屠宰牛隻,並將其肢解成塊後,坐於十字路口。
如是,諸比丘!比丘於任何姿勢中,以各種界思惟觀察此身,即:此身有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風界。
如是,比丘安住於身,觀照內身……。」
禪修者在於當下的任何姿勢中,都要以地、水、火、風四界的角度來思惟觀察身體,也就是進一步深入的觀察身體只是由四種物質原素所構成,如此才能破除「人」的概念。
例如不淨觀中的髮、毛、爪、齒、皮、肉、筋、骨、髓、腎、心、肝、肋膜、脾、肺、大腸、小腸、胃中物、屎、腦屬於地界,而此地界中又含有微量的水界、火界、風界;膿、痰、膽汁、血、汗、脂肪、淚、油、唾、涕、關節液、尿屬於水界,而此水界中又含有微量的地界、火界、風界。
除此之外,身體中也含有四大十二特相:硬、粗、重、軟、滑、輕(地界的特相)、流動、黏結(水界的特相)、熱、冷(火界的特相)、支持、推動(風界的特相)。
又例如屠夫在餵牛時、將牛趕到屠宰場時、綁牛時、殺牛時乃至看著牛的屍體時,他的心裏都還有牛的概念。直到他將牛的屍體切成肉塊之後,牛的概念才消失,而肉塊的概念生起。對屠夫而言,他不會想:「我在賣牛,這些人帶走牛……。」而會想:「我在賣肉,這些人帶走肉……。」
同樣地,對禪修者而言,在尚未以各種界來觀察身體之前,他的心裏還有眾生、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小孩的概念存在。然而在他以各種界觀察身體,觀察到身體內色聚中四界的原素後,那時眾生、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小孩的概念消失,而各種「界」的概念在他心中生起。
因此世尊說:「無論身體如何被擺置或安放,比丘都以各種界來觀察這個身體:『在這個身體裏有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風界。』」除此之外,沒有一個我,沒有主宰者,沒有屬於「我」的事物,如此才能邁向解脫。
禪修的重要-三、正知(或稱明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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