乳牛吃草

 

蓮生／文

 

　　列車進入荷蘭的國境。

　　遠遠有一大片草原，草原之上有點點的黑白乳牛。荷蘭的牛吃草有一個特色。將大草原分為四大片，從第一片開始吃起，當吃到第四片草全部吃完的時候，第一片草已重新又長了出來。

　　於是，又從第一片草開始吃。如此循環。

　　我想到一個問題：

　　牛祇是吃草，而牛會如此健壯，又能夠生產最富養營的牛乳，這也是天生萬物的特性之一。

　　假如我們人類也吃草，會不會如此強壯？又能生產什麼？這是體質的因緣不同吧！

　　曾經有人問我：

　　「牛益於世人多矣！人類利用牛的勞力，辛勤的工作一輩子。又食其生產的牛乳，最後又殺了牠，取其牛脂為油，食其肉，取其皮為鞋子或皮包等物，這是什麼因果呢？」

　　我記得有一偈是這樣的：

　　眾生一粒米。

　　大如須彌山。

　　食而不修行。

　　披毛戴角還。

　　我當然知道，當牛有當牛的因果，牛的相貌甚為醜陋，在外表上，沒有什麼好處。但其他益處大矣！平日祇有吃草，可算清淨自居，可利用其耕作、拉車、運輸等等。

　　母牛有乳。

　　牛肉、牛脂、牛皮均可供食用及物用。

　　我說：「所謂因緣果報，就是這樣，這些牛隻也是為了還債而生成的，不但要還債，而且要償命債而來的。可見一切眾生，從無始以來，若不求生淨土成佛，命債永遠無了結之時。」

　　「修行人也有還命債的嗎？」

　　「有的。例如：安世高、曇無懺、王嘉等等。雖然他們修行的境界已經很高很偉大，如同菩薩一般，但為了前世因果，還是要被殺害，這是不能不償清命債的。」

　　我們曉得「報業」是很可怕的東西。

　　所以修行人不可造業啊！

　　我們人類由於轉世輪迴已有多劫，所以有大海一樣的種種惡因，這些惡因會如同繩子一般將眾生繫縛在三界的牢獄之中。

　　其實今生今世的種種障礙，一切不如意，全是業障的緣故。

　　維摩經說：

　　是身如影。

　　從業緣生。

　　凡夫與聖人從茲而分：

　　凡夫因為業障重，智就變成了識。

　　聖人因為沒有業，識就變成了智。

　　又有人問我：

　　「要如何才能避開惡緣業報呢？」

　　我說：「我們首先要認清楚三惡道的痛苦，知道輪迴的可怖畏，最好避開俗世的散亂紛雜，不與世人一樣的爭名奪利。」

　　我又說：「世間的一切人，都是尋求快樂而實際上得到痛苦的。這是對欲望的執著，無法從痛苦中獲得解脫，為了消除痛苦，就必須要確實了解痛苦之因由。」

　　「如何從痛苦中獲得解脫？」

　　「過八正道的生活吧！」

　　寒山子的詩：

　　田舍多桑園。

　　牛犢滿廄轍。

　　肯信有因果。

　　頑皮早晚裂。

　　眼看消磨盡。

　　當頭各自活。

　　紙袴瓦作棍。

　　到頭凍餓殺。

　　我看到荷蘭的大草原，乳牛低頭吃草的情景，使我想起了因緣果報的事，看這世間，真是綺麗，但也是「披毛戴角還」的業障現前啊！

盧勝彥文集第91冊《千萬隻膜拜的手》乳牛吃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