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與有之間

 

蓮生／文

　　我曾問大威德金剛︰

「汝存身何處﹖」

　　大威德金剛回答︰「妙空與妙有。」

　　祂說︰「所謂妙空，是法身在宇宙意識，由最深意識裏緣起所生，所謂妙有是一時的幻化，幻化成為大威德金剛，應汝之召請，行汝之律令。」

　　「那汝是妙空還是妙有﹖」

　　大威德金剛答︰「如果是妙空，只是體，無相及無用。必須有了妙有，才有相及有用。所以應該是空與有之間。」

　　由此，我明白，佛法的「空」與「有」，是互生的，是並存的，是「空」生「有」，「有」中生「空」，不可偏廢，「空有」互用，不可執空，不可執有，這才是中道真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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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位禪學者，至我處，我們問答如下︰

　　我問︰

　　「近期修學如何﹖」

　　他答︰「一樣。」

　　「有所得﹖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

　　我又問︰

　　「你吃飯嗎﹖」

　　回曰︰「什麼是吃飯﹖」

　　我再問︰「你的小孩近期如何﹖」

　　回答︰「我沒有小孩。」

　　（他生有三個小孩，卻回答沒有小孩。）

　　我追問︰「你明明有小孩，怎回答沒有小孩﹖」

　　他答︰「心繫念小孩，就有小孩，心不繫念小孩，就沒有小孩。」

　　我問︰「我聽多人說，你的言行舉止頗多怪異，你認為呢﹖」

　　他答︰「眾生都怪異，唯我不怪異。」

　　我問︰「你吃飯時，手向虛空抓什麼﹖」

　　他答︰「沒有。」

　　我追問︰「明明有，為什麼說沒有﹖」

　　他答︰「我忘了。」

　　我警告他︰「你這樣下去，會得精神病，我要警告你！」

　　他答︰「誰是你，誰是我﹖」又說︰「這天底下的人，誰不是精神病患！」

　　我說︰「你已經異於常人，你自己知道嗎﹖」

　　他答︰「怎麼樣才是常人﹖」

　　我問︰「你是不是ｘｘｘ」

　　（ｘｘｘ是他的姓名）

　　他答︰「誰是ｘｘｘ？」

　　．．．。

　　這位禪學者的舉止，有時在大街上跳舞，旁若無人，有時獨坐，自言自語，有時向虛空傻笑，有時大哭大喊，吃飯向虛空亂抓，他向自己的小孩說，我已成佛，不再抱小孩了。有時清醒如常，有時又言行怪異非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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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問大威德金剛。

　　祂說︰

　　「這是禪病，又稱狂禪，一般禪行者如果只執著一切皆空，也是一種病，很容易入頑空，一入頑空，如金剛經之言，心即狂亂。此即是上無佛菩薩，中無眾生，下無地獄餓鬼，一切皆空空如也，而且此時的禪行者，唯有自己最大，父母師長亦在自己之下，天上地下，唯我獨尊，我行我素，放浪形跡，完全不理他人的目光。」

　　「如何救度﹖」

　　大威德金剛︰

　　「唯有用『有』調之！」祂說︰「入頑空的人，易入難出，唯有用他喜愛之物調之才可。」

　　這時，我終於明白了--

　　「真空妙有。」

　　執空入頑空，執有入世俗。

　　「空」「有」互調勻，才是正道。

　　學習佛法者，勿走火入魔，慎之！慎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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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幻聽與幻視，是精神病患的主要起因。

　　學習禪定，也會產生如此現象，其對治方法，是「如如不動」、「不喜不懼」、「勿取勿捨」。

　　或如禪宗所講的︰「佛來殺佛，魔來殺魔。」

　　我記得「蓮宗九祖蓮池大師」有如此境地──

　　他在大榕樹下禪定。

　　見虛空中很多佛陀下降，每位佛陀手中捧物不同，有的捧香爐，有的捧香花，有的捧油燈，有的捧供水，有的捧瓜果．．．．。很多佛陀下降後，放下供品，便繞著蓮池大師走了一匝，然後峙立一圈。

　　此時蓮池大師見之心生歡喜。

　　後來，他又看見每一位佛陀變成兇惡的妖魔鬼怪，手中持刀、持劍、持斧、持鉞、持種種凶器，又繞著蓮池大師走了一匝，每位妖魔鬼怪均怒目凶惡，猛然大喝一聲，刀劍交加，從頂而下。

　　蓮池大師，大喝一聲，全身冒汗，嚇得心驚膽顫！

　　蓮池大師合掌唸「南摩阿彌陀佛」，久久心才恢復平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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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代高僧，有如此境遇。

　　芸芸眾生，豈會沒有。

　　我看，很多學佛者，禪定進入幻視幻聽境界，不知「勿取勿捨」、「勿喜勿懼」之理，往往看見異相之後，便以為是真，為其所縛。

　　有人禪定見鬼物，便開始抓鬼，抓了一鬼又一鬼，始終抓不完，每天晚上都抓鬼，一個晚上只睡一小時，其他時間都在抓鬼。

　　抓到最後，自己變得瘦黑，精神不濟，自言自語，恍恍惚惚，無處不是鬼也。

　　遇到境界產生--

　　不理會。

　　不恐懼。

　　自然「如如不動」。

盧勝彥文集第124冊《守護神的秘密》空與有之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