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死觀念的突破
蓮生/文
佛經中有許多篇是談論「靈魂不死」和「生死問題」的,其中有一「五無反復經」對生死觀念說得最透徹。故事中說有一位梵志,從羅閱祇國到舍衛國,這個人在一村莊前,看見有父子兩人耕地,有一條毒蛇螫了兒子一下,兒子不多時竟死了,他的父親仍然照常耕田,並不去注意他的兒子,同時也不啼哭。
這位梵志就問:「這是誰的兒子?」
耕作的人回答:
「這是我的兒子。」
梵志又問:「是你的兒子,為何不哭?為何照常耕作?」
耕作者答:「每一個人出生必然有死,如同物有成壞一般,善來善報,惡來惡對,假如我現在停止耕作,憂愁啼哭懊惱,死者不能復活,對我子亦無益處。現在先生路過此處,想必入村莊中,就麻煩你通知我的家人,說我子已死,只要送一人份的飯菜來便了。」
那位梵志進入村莊,到了耕作者的家,找到死了兒子的母親,說妳的兒子已死,他的父親交代只送一人份的食物就可以了,那人問喪兒之母說:「何以兒子已死,父母都不啼哭憂傷,反而若無其事?」
那位母親告訴梵志說;「兒子要出生,非我的能力生,也非我喚他來,兒子今天去了,也非我能留得住他,就好像他是客人一般,他要來則來,要去主人也留不住他,就算憂愁啼哭,又對自己的兒子何用?」
那位梵志又問死者之姐:「妳弟弟已死,為什麼不啼哭?」
死者之姐答道:「我們兄弟姊妹之間,如同竹筏之木,依靠因緣,會合一處,但若遇風,吹筏散失,自然前後分張,我的弟弟就像因緣合會,同一家生,命運有長有短,生死無常,合久必離,這是常事,若憂愁啼哭,根本無益。」
於是,梵志又問了死者的太太,死者的太太說:「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限到時各分飛,生命須臾之間,有緣則合,無緣則離,夫婦之間,亦復如是。」
梵志又問了其他人,人人如此回答,他低頭無話可說。
最初,我讀「五無反復經」,覺得這個家庭實在毫無「情感」,不慈不義,心如鐵石一般,居然父母見子亡故,會不為所動,不悲啼,夫亡妻不悲,弟亡姐不悲,這真是大逆不道,豈有此理。
但是,後來我領悟到六道輪迴的真實面目之後,站在諸法因緣生,知道一切生滅法之後,如同看出三世的遷流,一切有為法,完全是遷流演變的必然性,所以「諸行無常」,完全知曉空義的深理,使自己不貪戀這個五欲生的享受,除去生死的煩惱,快樂的向善和行善了。
假如站在靈魂學上講,佛學和靈學是相並行而不悖的,「死」的現象是靈魂的再生,是值得慶祝和歡欣鼓舞的一件事。而佛要我們看開「死」,把「死」看成很平常和自然的一件事,不必啼哭和憂愁,因為確實啼哭和憂愁對於死者來說,是無絲毫益處的,倒是我們要歡送他,他的業力已盡,不必在人間繼續受苦,值得興高采烈,鼓掌歡呼。
假如有人瞭解了天體運轉,和人類生死循環的道理,對於「生死觀念的突破」,將是一個嶄新的體驗,對於世俗人的啼哭,依依不捨,若是「真情」尚有可憫,但若是「假意」,反而是一種諷刺和笑話。人的生死在整個宇宙觀來說,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,同時是喜事而非喪事。
我現在認為:死亡是喜事。出生才是喪事。
不但我如此說,連我的老師清真道長也如此認為,我的老師說:「靈魂就像一群花蝴蝶,飛舞在樹叢花草之間,翩翩起舞,自由自在,無憂無慮的隨時享受大地自然的花蕊甜蜜。然而捕蝶的人伸出了捕蝶的魔手,那捕蝶網就是一個個的陷阱,靈魂掉入陷阱之中,這就是投胎轉生。」
老師用天眼觀察,發覺剛出生的嬰兒靈魂都是手腳被綑綁著,痛苦的啼叫,嬰兒的哭啼,象徵著對陌生世界的惶恐和不安,但是,世俗的人卻認為「出生」是喜事,反而欣喜異常。其實出生的一剎那正顯示一個自由的靈魂,掉入肉體的陷阱,成了肉體的奴隸,這是吾師用天眼觀察所下的一個結論。
另外,我的老師用天眼察看那正在出殯的行列,他看見棺柩後面拉著線子的孝男孝女及親人,哭哭啼啼,有的乾嚎,有的暗自低泣,有的唱起歌仔戲的哭調,甚至請來「五子哭墓」專門哭泣的表演假孝子,樂隊奏著「魂斷藍橋」,場面偉大而悽慘。
遊行之間,最感快樂的反而是那位死者的靈魂,祂有時雜在隊伍中擠眉弄眼,有時坐在棺柩之上,甚在在棺柩之上跳著「吉陸巴」或者跳「卻卻」。我的老師認為,死亡的日子是靈魂的生日,祂要跳舞狂歡達旦才肯罷休。
因此,出生是喪事,靈魂進入肉體的墳墓,靈魂哭泣,無知的眾人歡笑。
死亡是喜事,靈魂真正得到自由和快樂,靈魂歡笑,而無知的眾人卻在哭泣。
盧勝彥文集第34冊《輪迴的祕密》生死觀念的突破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