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貞觀五年至十年期間,玄奘法師來到印度王舍城的那爛陀寺學習。那爛陀寺是當時全印度佛教最高學府,也是最享有世界盛譽的一所佛教大學。
有一天,來了一位婆羅門學者,他是來那爛陀寺參加辯論的。
他向那爛陀寺的僧眾提出一個質疑:「唯識學派認為,菩薩入見道位時,智與理冥,境與神會,不分能證、所證。既然達到‘不分能證、所證’的境界,那麼,你用什麼來作證明呢?」
當時,婆羅門來辯論的要求很苛刻,即以腦袋作勝負,辯論輸了,要送掉腦袋的。對於婆羅門提出的這個問題,那爛陀寺的僧人們,竟沒有人出來回答。或者是他們回答不了,或者是怕回答錯了,要白白送掉腦袋。
一片沉默之後,這個婆羅門以為自己獲勝了,驕傲地提出,既然回答不了我這個問題,那麼,那爛陀寺不准鳴鐘,僧人們要反穿袈裟,以示認輸。
這對於當時身居印度佛教最大寺院和最高學府的那爛陀寺來說,這個問題回答不了,就等於佛教輸給婆羅門,是整個佛教的「臉上無光」了。
如此為難之際,來自中國的玄奘大師挺身而出。他心平氣和地回答了八個字,就使那個狂妄的婆羅門認輸了。
玄奘大師說:「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」
玄奘大師輕描淡寫的八個字,卻把唯識學中的「自證分」和「證自證分」解釋得清清楚楚了,化解了那爛陀寺的一場辯論難題所引起的糾紛,也揭示了一條佛教智慧的真理:
佛教強調自證自悟的智慧,即真理要靠自證、內證,而自證的真理,往往自知,卻難以言詮。
※ ※ ※
修行之人,最喜將「道」掛在口邊。但是,修道是什麼?有人執於法我,雖然滿腹經綸,卻是一知半解,終日自以為是的大放厥詞,把似是而非的理論曲解誤傳 。因此修者多如恆河沙數,証悟者卻寥若晨星。
「悟」分「解悟」與「證悟」二種,一般人只能做到「解悟」耳,離「證悟」尚有一大段距離,乃因「不能行」之故。所謂「解悟」者,是從理解佛法中的道理而獲得開悟,心裏明白當中的佛法,但自身卻未能到達其中的境界,理解而不能親身行持,此即謂「解悟」也。
而「證悟」者,是一種親身的覺受,一種親證的境界,它不是一個知識的範疇,它是只有通過修證才能體驗,把理解的佛法實行運用於生活中,這才是學佛參禪的目的。
荀子曰:「聞之不若見之,見之不若知之,知之不若行之,學至於行之而已矣。」此古聖賢啟示惟「行」之重要性。解悟者當勉力修證篤行不怠,方是修身進道之踐履者。反之,若不能體悟道在踐行,視道如知識、言語一般看待,知道而漠視於行之所在,故雖一輩子言修,亦如無修一般,談何修乎?自無其成果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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