盜亦有道

 

　　獻縣的李金梁、李金柱兄弟倆，都是當地的大强盜。

　　有一天夜裏，李金梁夢見他過去的父親對他說：「當强盜的有的敗落，有的不敗落，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嗎？

　　凡是貪官污吏，用嚴刑威逼所得來的財富；

　　凡是大奸大惡，豪奪巧取得來的財富；

　　凡是父子之間、兄弟之間，用隱匿偏私的方法得來的財富；

　　凡是親戚之間，用欺騙狡詐手段得來的財富；

　　凡是巨商富室用重利盤剝得來的財富；

　　凡是狡仆干役，侵吞私藏的財富，以及一切刻薄計較，損人利己得來的財富，你盡管去搶掠一空，這沒有什麼不好。那些罪大惡極的，把他們殺掉也沒什麼害處，因為他們的作為天理難容。

　　但是，那些本質善良的人，他們的財富都是正當方法得來的，這是天道賜給他們的福分；如果搶奪他們的財富，便是悖謬於天理，悖謬天理者終究要失敗。最近，我聽說你們哥倆搶了一位守節的寡婦，使他們母子悲痛欲絕，悲慘異常。對你們這種暴行，鬼神都怒目而視了。如果你們怙惡不悛，不知悔改，大禍是不會遠的！」

　　一年多以後，李家兄弟果然被官捉住，雙雙伏法，他們自知難免一死，就把入獄之前所做的夢講給刑房的吏史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