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區的農民老甲,跟隨著一支包工隊到首都去施工,在上街購買吃飯的傢伙時,他挑挑撿撿,最終選定了一個帶蓋的搪瓷小桶―――這傢伙比一般的飯盆要深,就算多裝一些飯菜也看不出來――這個算是農民式的精明吧。
於是,每當老甲用這個搪瓷桶打飯的時候,負責炊事的人員總會下意識多給他盛半勺,肚子裡有了飯,就不怕活累了,這樣就可以多掙些錢,所以老甲在京城裡的日子過得挺好。
回到家鄉以後,老甲依然用它去盛飯菜,尤其農忙季節在地裡幹活的時候,他一定讓老婆用這個給他盛飯菜--估計是有蓋子,飯菜保溫,更主要的是,他感覺著,這個是從京城裡買回來的傢伙,鄉下的盆盆罐罐自然不能與之相提並論。所以,用它裝過的飯菜,有一種特別的味道,究竟什麼味道?老甲沒有去細想過,反正心裡頭舒坦就是了。
那年春節,老甲在京城大機關當司機的外甥回鄉探親,正月初三,外甥來給舅舅拜年。貴客來臨,老甲請來了村裡有頭有臉的,見過世面的人物作陪,自然免不了滿桌的大魚大肉。外甥說大魚大肉到不是很希罕,說是還是家裡的大鍋菜好吃,老甲馬上讓老婆燉了一鍋,廚房裡老甲還特意交待老婆用那個京城帶來的深深的搪瓷桶盛上來――這是農民的實在。
然而外甥不動筷子,追問再三,山裡的孩子都直,不顧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前,外甥就說:「那個裝大鍋菜的桶是個痰盂,裡面的菜怎麼吃啊?」
「我明明買的就是一個飯桶,它怎麼就是痰盂了那?」老甲滿帶不解和困惑,面色稍慍。
外甥反駁認真的道:「它本來就是個痰盂啊!」在座的大家聽到,本來看到全不注意的這個東西的,頓時心裡十分彆扭,尤其是那幾個吃過大鍋菜的人,幾乎是強忍著才沒有當場嘔吐。」
人常常說:「一粒老鼠屎,壞了一鍋湯」,好好的酒席擺了一個痰盂,你說有多敗興!老甲的酒席自然也就不歡而散了……
後話:老甲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得用它吃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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