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鉗禪

 　　山下的岔路口開了一座茶館，生意十分興隆。這裡既不是交通要道，也不是集鎮，為何茶館來來往往，格外紅火？是開茶館的女子漂亮？風騷？豔麗？還是……

　　或許生她的女人漂亮，或許她生的女兒很風騷，或許，四十年前她也曾很豔麗。但是，現在，這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，無論如何也說不上魅力四射。而且，那些慕名而來的茶客，也絕不是好色之徒，因為他們大都是腦瓜鋥亮的和尚。

　　可能因為岔路口附近的山上有一座規模宏大的禪寺，所以，來喝茶的僧人眾多也就不算什麼怪事了。

　　不過，這些來茶館的禪僧往往是另有企圖；甚至，有人把路穿在雙腳之上，得跑幾千里，專門雲水而來，恐怕不是為了一碗茶水這樣簡單。

　　他們大都為禪而來，他們聽說這位老太婆見地高明，禪法了得。有人相信，有人不信，所以信與不信的就都來了，想親眼見識一番。

　　人，老之不死，自然成精。所以，老太婆遠遠看一眼，馬上就知道誰是為了喝茶，誰是為了窺探她的禪功。

　　一心一意來喝茶的人，她笑臉相迎，熱情接待，捧上最珍貴的「雨前」、「明前」佳品，而且陪著人家聊天，說笑不停。

　　若是遇到那些為禪而來的人，老太婆總是神秘兮兮的一笑，用眼神示意他到屏風那邊，看她那神態，仿佛要將密不二傳的佛法禪要告訴你。

　　屏風那邊，是灰塵紛飛的爐灶間。可是，卻有不少禪僧悄悄的，興奮的來到屏風後邊，準備洗耳恭聽。

　　這時，老太婆總是順手拿起捅爐子的火鉗，毫不留情地敲在他們光頭上……

　　呯！

　　還真有人在老太婆當頭棒喝下豁然大悟，滿面笑容而去。

　　不悟的人也不肯說挨了火鉗，只能笑而不宣。

　　同是微笑，滋味不同，酸甜苦辣，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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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昔阿難多聞，總持積歲，不登聖果；及至知所息緣返照，暫時即證無生。

　　蓋凡夫之心，終日趣外，愈遠愈背，惟知返照者，檢情攝念，攝念安心，安心養神，養神歸性。即魏伯陽所謂，金來歸性初，乃得稱「還丹」是也。

　　斯「鍊鑛成金得寶珍，鍊情歸性合天真」，相逢此理交談者，千萬人中無一人。

虛原雜誌第207期 - 息緣返照證無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