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生/文
我坐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公園裡,在一條長椅上,我很想把腿盤成跏趺座、蓮花座的形式,而雙手亦疊在自己的雙腿之上,雙目閉著,就像一名「老僧入定」的姿態。
然而我沒有做,想歸想,做歸做,在小公園裡,從來沒有人,以這種姿態坐在這裡,如果有人看見,一定會說:
「肖也!」
我看看四周,清晨的空氣很清新,雲高氣爽,清風微微。
整個小公園,只有我這個老叟,園繞著公園的小水泥路,空空蕩蕩的。
綠色的草中,圍了幾個小花園,長了幾朵合歡花、紅色的玫瑰、五彩苿莉、桂花……,這是公園的誰一景緻了。
也許有人會問:
「這老叟坐在公園長椅做什麼?」
我會答:
「只是坐著。」
「坐著?」
「對,坐著,無用。」
我乾笑二聲,嘿!嘿!
就像我最近,突然之間讀起歷史來了。讀了《戰國策》、《史記》、《漢史》、《後漢史》、《三國志》、《東周列國志》……。
這老叟讀又古又老又舊的歷史幹什麼?
不幹什麼!
只是讀。應該也是「無用」吧!
我的父親在很早以前,曾經告訴我,他從前的一位叱吒風雲的長官人物,在他的晚年,每天就是帶著一條狗。
在異邦加拿大多倫多。
一座小公園裡,坐在長椅上,拖著一條老狗。
我父親說:
「這就是老長官的晚年。」
當年,聽父親提到老長官的晚年,我沒有什麼太在意,但是,現在想想自己,自己連一條老狗也沒有。說實在話,我本人也不怎麼喜歡狗,狗有狗味,不合我心。我這個時候的心情,倒也真的能體會老長官的心情了。
我對自己的一生,倒不會有什麼怨尤,因為我知道:
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。
一切事不能盡合人意。
一切的一切都有宿命在。
但盡人意。
成敗在天。
我有一絲絲的了解!
諸葛亮(孔明)的臨表涕泣,不知所云!
白居易的二位侍妾,一位是「小蠻」,先離開白居易,另一位「樊素」又離開白居易,白居易為此,變得一無所有,痛不欲生。
韓愈的「諫迎佛骨」,發配嶺南。
王安石的變法,變失敗了。
蘇東坡《朝雲墓志銘》,浮屠是瞻,伽藍是依,如汝宿心,惟佛之歸!
還有隱居的陶淵明。
在在都是:
「嗚呼哀哉,尚饗!」
我覺得我還是好的,我雖然少了些朝氣、希望、快樂。
但我擁有,公園獨坐:
欣賞的眼睛。
美麗的心情。
《走出紅塵》公園一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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