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的杜鴻漸相國是一位學佛很久的儒者。
有一天,杜鴻漸相國帶了他親自撰寫的兩卷《起信論章疏》,來到四川成都的保唐寺,呈請保唐無住禪師批閱,並且說:「弟子雖然心智淺薄,不過,先前藉著公務閒暇之餘,寫了這兩卷章疏,煩請禪師過目,看看能否稱得上是佛法?」
保唐無住禪師回答說:「撰造章疏,都是用識心去思量、分別,都是有所造作的舉心動念才完成的。在《大乘起信論》提到:『一切法本來就是離言說相,離名字相,離心緣相,畢竟平等,無有變異的。唯有一心,故名真如。』今天相國您著言說相,著名字相,著心緣相,這都是著了種種相,怎麼能說是佛法呢?」
杜鴻漸相國原本以為,保唐無住禪師會像其他人一樣,大大地讚賞一番,不料,保唐無住禪師卻從理上,一語道破杜相國對佛法的執迷,而且說的正是合乎心地法門的真實道理。所以,杜鴻漸相國不但沒有生氣,反而對保唐無住禪師更加欽佩不已!
真實的佛法禪心,並非由語言文字,或者是任何可見可觸的事相,所可以完整表達的,因此,區區兩卷的《起信論章疏》,如何能注釋出《起信論》一心二門的甚深微妙心法呢?
保唐無住禪師以「著言說相、著名字相、著心緣相、著種種相」的當頭棒喝,來點醒杜鴻漸相國,希望他能夠超越文字表相、種種思量分別,而直指本心,這樣才能夠真正通達佛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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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是否就不使用語言、文字了嗎?其實不然,否則禪宗為何留下那麼多的典籍和文獻呢?習禪者必須有明確的認知,禪的理論須由語言文字去認識,至於證入禪的堂奧,則必須由自己不斷努力,身體力行去悟入禪的境界,發現妙悅純淨的精神法界。
禪的基本概念是「假立名相」,而不是禪的本身,由假立名相的解釋中去努力,自悟自度,而不是停留在知性的階段。習禪者應澈底的了解禪悟到底是什麼?同時,要時常提醒自己,既使是名相文字完全理解和完全牢記在腦子裡,這也只不過是虛幻知性的作用,而不是禪的本身。
是故,習禪者要從禪的典範和文獻去掌握,勾勒出參悟的藍圖和方位,真正的悟得禪的本質。
禪-第二四章 禪 悟(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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