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個國王走出他的皇官去作晨間散步,在散步的時候,他遇到了一個乞丐,國王就問乞丐:「你想要什麼?」
乞丐笑著說:「你這樣問好像你可以滿足我的欲望!」
國王覺得被冒犯,說:「我當然可以滿足你的欲望,看你有什麼欲望,儘管告訴我。」
乞丐說:「我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欲望,你看到這個乞丐碗嗎?你能不能用一些東西來填滿它?」
國王說:「當然!」他把官中大臣叫來,說:「用錢來填滿這個乞丐碗。」
大臣跟著拿了一些錢來,倒進碗裡,錢一掉入碗裏就消失不見。大臣又倒進更多更多,一倒進去,又再度消失,那個乞丐碗一直保持著空的。
整個皇宮的人都跑過來看,消息漸漸傳了出去,傳遍了整個首都,有一大堆人圍了過來。國王的聲望危在旦夕,他告訴大臣說:「即使整個王國都失去,也不能被這個乞丐所打敗。」
珍珠、鑽石、和瑪瑙……他所有的金銀財寶都變成空,那個乞丐碗似乎是個無底洞,每一件放進裡面的東西都立刻消失,立刻變得不存在。
到了傍晚,人們都站在那裡,鴉雀無聲,國王拜在那個乞丐的腳下承認他的失敗,他說:「請你告訴我一件事。你勝利了,但是在你離開之前,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,請你告訴我,這個乞丐碗是由什麼做成的?」
乞丐笑著說:「它是由人類的腦袋做成,這沒有什麼秘密……它是由人類的欲望所做成的。」
這個瞭解能夠蛻變你的人生。進入一個欲望,它的運作過程是怎麼樣?一開始會有一個很大的興奮、很大的刺激,好像是一個冒險,你會感覺到一個很大的衝擊,有某件事將要發生,你就在它的邊緣,然後你有了車子、遊艇、房子、和女人……突然間,這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。
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你的頭腦已經將它化為烏有。車子停在車道上,但是已經不再有任何興奮,那個興奮只存在於要得到它的時候……你變得太沉醉於那個欲望,以至於你會忘掉你內在的空無。現在那個欲望已經被滿足了,車子已經停在車道上,女人已經在你的床上,錢已經在你銀行的帳戶上,那個興奮就消失了,那個空虛再度出現,準備要把你吃掉,你就必須再去創造出另外一個欲望來逃離這個渴望的深淵。
一個人就是這樣由一個欲望移到另一個欲望,一個人就是這樣一直保持是一個乞丐,你的整個人生都一再一再地證明這一點--每一個欲望都帶來挫折。當那個目標被達成,你就需要另外一個欲望。
當你瞭解到每一個欲望都會失敗的那一天,那就是你人生的轉捩點。
※ ※ ※
對中醫而言,高血壓不是病,而是一種「症狀」,因為血壓的高低和運動或休息、天氣冷熱、情緒起伏、腎陰(腎陽)不足、甲狀腺機能亢進、內臟血液循環等有關聯。故在古時候之中醫並無血壓之治療,而是針對造成血壓增高之根本原因下藥方治療,一旦根本原因消除,則血壓就會平隱正常。
相同之理,「痛苦」是一種狀態,也無真實存在過,因為痛苦是由「欲望」所創造,它是欲望的衍生物。雖然世之人都希望沒有痛苦,想要摧毀痛苦,然而每個人卻時時刻刻都在欲求,想藉由達到欲求之滿足,來消除痛苦,因此反而製造更多的痛苦。
世之人的腦海不曾有片刻停止欲求,它鎮日都在追求,整夜都在追求,連在睡夢中也追求,希望得到更多和更多。
例如,無殼蝸牛族最大之願望,即是想要購買一間房子,當奮鬥多年而擁有一間房子之後,其滿足感很快就會隨風而逝,因為他會再度欲求另一棟房子,大一點、有前庭後院、有花園......等等。又如一個貧窮之人,皆會想方設法翻身脫貧,當其省吃儉用存了一百萬元之後,其成就感很快就會隨風而逝,因為也會冀求另一個佰萬、另一個仟萬。又如一個未婚之人,總是亟思早日成家,但當擁有了美麗的妻子,或是英俊的丈夫之後,其幻想很快就會隨風而逝,因為「欲求」仍在腦海中,層出不窮的蛻變。
雖然周遭的景緻不變:鳥兒依舊啁啾,枝葉依舊搖曳,星星依舊閃耀,嵐翠依舊鮮明,蒼穹依舊浩瀚......,但世之人也依舊「痛苦」如昔,只是「欲求」的目標更高、更多。
所以「痛苦」的根源來自「欲望」,但對治欲望不是用反對、壓抑、譴責或對抗之方式,而是當欲望升起時,只要(觀)看著它,用心地(觀)看著它,讓自己成為一個旁觀者,慢慢地欲望即會自行消失、遠離。
因為娑婆世界之眾生,已經欲求生生世世,故深層意識裡存在著「欲望」的動力,唯有砍掉欲望的根,從根本著手,痛苦才會消除,生活也才會輕安愉悅,希世人能勉悟行之。
虛原雜誌204期-痛苦並非真實存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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