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是第一句

蓮生／文

　　有僧人問雪峰禪師：

　　「如何是第一句？」

　　雪峰禪師良久未答。

　　僧人同樣的話，問皎然禪師：

　　「如何是第一句？」

　　皎然禪師答：

　　「你問的，已是第二句。」

　　僧人又再問：

　　「如何是第一句？」

　　皎然禪師答：

　　「蒼天！蒼天！」

　　我欣常皎然禪師的回話，這是很明晰的。

　　雪峰禪師不答，是因為「第一句」的「第一義諦」是不能答的。

　　皎然禪師已得「玄旨」，知「第一義諦」不能說，語言文字難測。

　　所以佛慧的皎然禪師說：

　　「你問的是第二句。」

　　又問：

　　「如何是第一句？」（第一義諦）

　　皎然禪師乾脆答：

　　「蒼天！蒼天！」

　　要知道，蒼天！蒼天！這句話，非同小可，這是已開悟的人說的，是總持，是包含一切佛慧，是宇宙之間的至理，是不可思議的難思議。

　　但，未開悟的人，開口蒼天！閉口蒼天！這只是鸚鵡學語。

　　其實「如何是第一句？」他根本不明白。

　　同樣是「蒼天！」

　　悟者會。

　　未悟者不會。

　　明白否？再不明白，打三十棒。

＊

　　僧人問皎然禪師：

　　「古人云，無明即佛性，煩惱不須除，如何是無明即佛性？」

　　皎然禪師忿然作色，握拳呵責說：

　　「今日打這說話者去也。」

　　僧人又問：

　　「如何又是煩惱不須除？」

　　皎然禪師說：

　　「講這話的人，怎叫人造業呢！」

＊

　　我提示：

　　只有盡了無明的人，也就是無無明，亦無無明盡的人。

　　才可以說：「無明即佛性」。

　　這是什麼道理呢？因為就算「無明」，也不是「無明」，「無明」是幻。

　　佛性是真如，如月。

　　無明是水中月，虛幻不實。

　　皎然禪師認為：

　　「講這話的人該打！」

　　又：

　　「煩惱不須除。」這句話只能由看破煩惱，放下煩惱的人，才說得。

　　「一切煩惱」已無「煩惱」，才可以說「煩惱不須除」。

　　所以，非「明眼人」不能說，一般人說了，只能算是造業了。

　　得了「玄旨」的人，知煩惱的實有，也是在夢幻之中的實有。

　　眾生以為是實。

　　聖者知道是虛。

盧勝彥文集207冊《拈花手的秘密》如何是第一句